国内首支“空嫂”队伍是如何诞生的？
1994年，上海开全国先河，放宽乘务员招聘的年龄限制，首次从纺织下岗女工中招聘选拔出18名“空嫂”，并涌现出吴尔愉这样的服务明星和全国劳模，成为中国改革开放40年间的一起标志性事件。
在12月12日上海市工业经济联合会、市经济团体联合会举行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上海工业部分亲历者座谈会”上，当年与纺织局联手推进再就业、组建国内首支空嫂队伍的上海航空公司原总经理范鸿喜，披露了首批“空嫂”招聘计划出台的始末。
上航总经理原范鸿喜回忆当年招聘“空嫂”推进再就业的经历。本文图片 上海市工经联供图
“当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上海产业结构大调整，250万纱锭要减掉200万，下岗的50万名纺织工人怎么办？1994年春节前，纺织局为此召开了回娘家座谈会，市经委、人社局、金桥开发区的领导都来了，听取大家意见。” 范鸿喜说，会上有人说，原先在纺织厂做机械维修的，培训后可以安置到汽车厂，上流水线装配汽车。妇联的人说，凡是到退休年龄的纺织女工，可以由妇联来安排，气氛非常热烈。
“上航是1985年创办的，当时只有8架飞机，而且国家民航局对空乘招用的年龄有严格门槛，就是18-22岁。而我在搭乘美联航的航班时发现，他们的很多乘务员50多岁了，打上领结、为乘客服务依然很有精神。在会场气氛的感染下，我就在想，我们上航是否也可以在纺织女工中招聘空乘，为国家分忧？”范鸿喜说。
上海航空公司到纺织系统招聘的18名空中女乘务员，被外界亲切地称为“空嫂”。
范鸿喜从回娘家座谈会回到公司后，立即向上航领导做了汇报，董事长、党委书记都有工业情结，大家一拍即合，并向民航总局提出了这一设想，最终得到批准，中国空乘的招录年龄首次被放宽到18-45岁。
范鸿喜透露，最初上航与纺织局计划招14名空乘，从5万多名报名的下岗纺织女工中先进行内部筛选，选出了2377人参加面试，有68人体检合格。吴尔愉面试时，面试官认为她肤色偏黑，一开始没让她进入体检名单，差一点被淘汰。后来领导在一起讨论，这是选美还是选服务人员？吴尔愉的笑容太打动人了，完全不应该被肤色这种问题拒之门外。
“空嫂”突出代表吴尔愉。
“最终，有20名下岗纺织女工被成功录用，其中18人成为空嫂，2人当了地勤，刷下来的其他48人被五星级宾馆和其他服务机构一抢而空。”范鸿喜感慨道。
范鸿喜称，吴尔愉从纺织女工成为空嫂后，在新岗位上虚心学习、兢兢业业，上岗3个月就收到表扬信98封，在44岁时推出了中国民航第一本以个人姓名命名的空中服务法——《吴尔愉服务法》，从纺织女工到微笑天使，从客舱服务岗位脱颖而出成为全国劳模。
范鸿喜在座谈会上透露，首批18位空嫂后来一直做到退休。今年7月1日是吴尔愉55岁生日，原本她已准备退休了，结果上航又聘请她担任“特聘服务专家”，希望吴尔愉能够继续为企业发展、为服务旅客发挥自己的独特作用，向年轻人传承劳模精神、传承前辈民航人的匠心，吴尔愉也欣然接受了这一新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