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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核问题的政治经济学

5月份,美国提前退出了伊核协议,8月,美国对伊朗的经济制裁“如约而至”,不出意外的话,11月严厉的制裁也会到来。当然,我们看到特朗普也发出了与伊朗领导人见面的消息。伊核问题,已经不单纯是核武器的问题,而是当下国际体系矛盾的缩影。一个半边缘国家面对来自体系核心国家的压制,究竟如何应对呢?一个国家有多大的韧性和能力能够顶住和抵制来自体系的政治与经济压力?特朗普开启的“美国优先”战略调整,带来的是体系性的震荡,处于边缘或者半边缘的国家如果没有足够的韧性和智慧,恐怕就会被美国震到坑里去。

美国退出伊核协议是不是违法了呢?伊朗驻联合国大使认为美国违反了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2231号决议。奉行“退出主义”的特朗普及其内阁关注的并不是联合国的决议,而是美国的利益。特朗普在推特上说,伊朗可以选择,要么改变他具有威胁性、不稳定的行为,重新融入到全球经济,要么继续在被孤立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与此同时,特朗普呼吁其他国家加入到美国一边,当然更多的是威胁,任何与伊朗保持商业联系的人都不要与美国做生意了。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的时候说,美国不谋求更迭伊朗政权。可以看到,美国在伊朗的目标就是要驯服伊朗,原因在于伊朗似乎触碰到了美国霸权的利益。

从伊朗自身而言,伊核协议的签署是重大的胜利,也是伊朗国内温和派或者改良派的胜利。从2012年开始,美国对伊朗施加了非常严厉的经济制裁,伊朗国内经济面临着非常严重的困难。鲁哈尼总统上台之后,美伊关系缓和,最终达成了一个协议:伊朗不谋求发展核武器,以此为条件,伊朗可以进入国际市场。从根本来说,伊核协议是一次交易,或者妥协,以核武换发展。

伊核协议的背后也是当下国际体系政治经济互动逻辑的展示,伊朗是主权国家,可以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来自我防卫,也就是政治权力的边界是可以闭合的。1979年伊斯兰革命之后,伊朗与西方世界处于相对隔绝,甚至是对立之中。当年美国大使馆被伊朗围困,444天之后,伊朗才释放美国外交官,期间,卡特总统曾经派出特种部队进行营救,但并不成功,这说明在安全上,强大如美国也不能轻易压服伊朗。

当然,那个时代正是冷战期间,美国顾忌增多,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在中东进行的两场所谓的反恐战争,并没有改善美国的战略地位,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败。基于此,特朗普及其团队并不可能在伊朗大动干戈, 这也是为什么博尔顿公开声明,美国不会谋求推翻伊朗政权的原因。

伊朗其实是21世纪以来美国在中东用兵的获益者, 打破了1979年以来,美伊对立之后,美国及其盟国对伊朗施加的遏制的体系。在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以及也门,伊朗大有进展,当然, 伊朗也付出了比较大的成本,有过度扩展的拖累。美国及其中东盟友对于伊朗的扩展大为不满和警惕,美国退出伊核协议之后,国务卿蓬佩奥提出的12点要求中,就包括让伊朗从这些地区撤出。在地缘政治棋盘上,伊朗已然成为中东地区的重要玩家,这是无可置疑的。

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成本的,除了有形的成本之外,还有机会成本,用经济学的思维来看,任何事情都是在资源约束条件下进行的。伊朗在安全和地缘政治上的收益必然是有成本的,什么成本呢?一是有形的成本,伊朗去年鸡蛋价格上涨,引起了抗议,伊朗从石油出口获得的收益没有用到改善民生上面。二是伊朗的扩展引起了反弹,特朗普是一定要退出伊核协议,重新组合中东地区的安全秩序的,无形之中,伊朗扮演了一个挑战者的角色,当然,这个过程中,以色列的煽动也是功不可没。三是,伊朗没有利用伊核协议达成期间进行国内的政治经济建设, 丧失了难得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