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亿的知识付费市场规模让众多玩家蠢蠢欲动。作为最早入场的玩家之一，知乎在这一领域的尝试，不仅得到了业内首肯，也被资本市场所认可。但在谈及知识付费的发展前景以及如何转型知识服务平台时，知乎创始人兼CEO周源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告诉《经济参考报》记者，知识付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市彻没到一两年就能确定格局的时候，“离‘决战’还早”。
“决战”尚早
2016年下半年开始，知识服务作为一种新兴的互联网服务异军突起。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得到、喜马拉雅FM、果壳网、知乎等互联网公司纷纷推出相应的产品和服务。在这半年内，知乎先后上线了Live、书店等产品和服务，并迅速成为这一领域的领头羊。
周源告诉《经济参考报》记者，其实知乎在知识付费领域的探索并非偶然，更不是跟风。早在2015年，知乎Live就开始在内部孕育。“主要还是从用户需求出发。在过去几年知乎的专业性和严肃性得到了用户认可，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把知乎当成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平台。很多用户迫切地想要咨询或者解决一些重要或者专业的问题，他们甚至会主动向回答专业的用户提出付费回答问题或请教的请求。”
周源说，知乎注意到了用户的这种需求，很自然就开始考虑如何满足这部分愿意付费获得服务的用户。“我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随着知乎的发展，会聚拢大量用户，用户的需求也会多样化，这其中就包括付费获得解答或者知识服务的需求。为了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知乎自然会考虑推出相应的产品和服务。”
目前业界对知识付费是否是一种普遍的用户真实需求还存在争论，但不可否认的是，大量的互联网公司以及各路资本都看好这一领域的发展。年初，知乎顺利完成D轮1亿美元融资，这被看作是知识付费前景向好的最佳注脚。而近期华兴资本的研究报告也宣称，知识付费行业在2020年有望具备320亿收入规模的潜力，与之对应的平台盈利有近50亿的潜力。以30倍估值计算这个全新的行业，有望支撑1500亿市值。
尽管市场前景诱人，但周源似乎并不急于“一口就吃个胖子”，而是更加着眼于长期。周源认为，知识付费作为一种新兴的互联网服务，确实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但作为一个行业，知识付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认为，知识付费市场才刚刚出现，很多产品和服务也只是雏形。尽管很多公司和资本盯着这块“大蛋糕”，但这个市彻没到一两年就能确定格局的时候，“离‘决战’还早。”他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培育市常“华兴认为市场有1500亿元，有的分析认为规模更大。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满足用户的需求，根据用户的需求提供更有针对性的产品和服务。”他说，围绕知识付费业务，知乎短期内不会把变现作为首要任务，而是会以培育市场为目标，不断发现和适应用户的需求，进一步打磨产品和服务。
优势：社区+平台
尽管知识付费有着明确的商业模式，并有可能成为未来知乎进一步商业化的重要出路。但周源却表示，知乎不会变成一个单纯的知识付费服务平台。他认为，知乎的本质仍是围绕知识分享、知识讨论而提供服务的平台，“用户+问答才是知乎的基幢，这就意味着传统的知乎式问答和知乎式社区互动，仍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知乎的主流。
在不少人看来，在知识付费领域，知乎手握一手好牌，可以迅速成为行业龙头，但知乎却并没有发力。一位资本市场人士甚至向记者表示：“知乎的速度有点慢”。
的确，在看到了知识付费服务的前景后，很多互联网公司都针对性地开发出了大量标准化产品和服务，并希望以此来抢占市常但周源对此却不以为然，他甚至告诉记者，知乎目前还没有做针对单一用户群的标准化产品和服务的考虑。他的解释很简单：知乎用户的需求都极具个性化，即便是被同一问题吸引，或者是对同一领域感兴趣的用户，也会因为年龄、经验、收入等因素的不同，体现出巨大的需求差异。而从知乎此前的问答社区经验看，反而是用户间的直接互动，更容易让有需求的用户被满足。
对于资本市场而言，周源的解释可能难以令人满意。但对于知乎的用户而言，他的回答却不无道理。老刘(应采访者要求使用化名)是一名留学归国的雕塑家，他的作品曾在欧洲多国展出。此前，他仅仅是知乎的一名普通用户，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知乎上关于“艺术家”的回答得到了众多用户的热捧。随后，不少学习艺术的高校学生和爱好者都开始向他请教问题。2017年初，老刘通过知乎Live向用户讲授艺术知识，并回答用户提问。他告诉记者，和其他知识付费服务平台相比，知乎更适合他。“你完全可以做一个类似讲艺术史或者如何欣赏名画的付费节目。但一方面，这类节目太多，水平参差不齐，用户无法选择，你也很难脱颖而出；另一方面，一些有着更高需求的用户，其实无法从这类节目中获得满足。”
老刘认为，肯为知识付费的用户其实有着更高的需求，他们的需求更加具体和个性化。通过知乎，这些用户可以找到可以信任的回答者，然后通过知乎Live等服务，反而更容易满足自己的需求。“知乎的社区功能帮助用户发现好的回答者，知识服务平台帮助他们满足了后续的需求。”老刘说，知乎未来应该更像是淘宝，它的社区功能其实相当于电商平台的搜索。“只不过和普通搜索相比，知乎的社区问答互动，会帮助用户找到更加匹配的服务。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有点长，但你却能少花冤枉钱”。
的确，从知乎目前的用户基础来看，“社区+平台”的模式也许将是它有别于其他知识付费平台的最大优势。周源对此也表示认同。在他看来，知乎的问答基础，会产生更多有品质的内容。在这个基础上，知乎上的用户和知乎能够“制作出”更多优秀的服务。
“经过长时间的沉淀，知乎上有很多专业领域的知识分享，并且有了系统的集合。比如，知乎上一个专门打房产官司的律师，就总结了大量与房产相关的法律知识以及具体的案例，并形成了专门的合集。”周源认为，这些专业领域的问答和知识的系统集合，就像金字塔的底部，而金字塔的中部和顶部，就是用户对知识越来越高、越来越有针对性的需求。而通过对知乎的“金字塔”底部的“发掘”，足以支撑起中部和顶部的用户需求。
挣钱靠广告
周源告诉记者，暂时不考虑靠知识付费挣钱，目前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知乎挣钱靠广告。
众所周知，知乎的投资方一直以来都没有对知乎施加太多的变现压力——这不仅因为知乎此前的产品属性，也因为投资人更看重知乎长远的增长潜力。不过，周源说，其实知乎团队内部早就有对变现的思考和尝试。而周源则是对广告变现一直情有独钟，他甚至在公开诚说过：“如果广告都做不好，别的就不用想了”。
事实上，知乎很早就在广告变现上进行了尝试。早在2014年，知乎就推出过banner广告；2015年3月，在知乎日报中上线了《这里是广告》栏目；2016年，知乎开始了Feed流广告模式尝试；2017年知乎尝试在知乎Live、圆桌、盐Club和盐沙龙中加入面向机构的广告。周源说：“做广告，知乎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所以未来一段时间，还会在广告领域进行不断尝试。
尽管周源没有明释知乎的广告优势，但知乎一直致力于将广告融入知乎用户的原生使用场景。无论是知乎日报的《这里有广告》，还是知乎开始引入的各种明星账号和机构账号，其广告效果都不错——至少没有被用户群起而攻之。
多位接受记者采访的知乎用户表示，此前知乎上有类似“如何评价某某产品”的问答，其中就有明显的广告成分。但和目前各类公众号、自媒体的硬广不同，知乎上的这类广告可谓寓教于乐。“比如有一个讨论某个吹风机的问答，其中就详细介绍了这款产品的工作原理和不伤头发的特性。尽管一般硬广也可以讲这些，但在知乎中，这显得非常正常，用户很容易接受其中的内容。而通过用户间的讨论和互动，还能加深大家对产品的认知，进而激发不少用户的购买欲望。”一位曾经因为一个知乎问答而购买了某品牌出风机的知乎用户这样说。
周源说，知乎希望探索出一条可以被消费的广告内容之路，让广告也能成为帮助消费者决策的有价值的内容。他认为，从帮助用户做决策的角度讲，知乎在广告领域的尝试并不突兀，反而会得到用户的认可。
周源认为，知乎无论做广告、做知识付费，知乎其实都是在延续最初做知乎时的初心——为创造更多高质量的内容而不断努力尝试各种方法。区别在于：知乎做广告是要做成能被消费的、有营养的内容，而不单单是粗暴的企业宣传；知识付费则是为了盘活更多存量知识资源，利用商业化运作去激发更多有价值内容的创造。